三胞胎兄弟一同参军体检征兵医生疑惑:这不对啊赶紧联系警方
老旧的居民楼里,阳光费力地挤过满是油渍的窗户,给这个不大的客厅镀上一层昏黄的光。
一样的单眼皮,一样的鼻梁,一样的下巴,甚至连吃饭时微微皱眉的习惯都如出一辙。
“峰子,想啥呢?魂儿都飞了。”二哥李诚端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出来,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愣神的三弟李峰。
“肯定是想明天体检的事儿呢。”李诚嘿嘿一笑,把一碗豆腐脑推到他面前,勺子往里一插,自信满满地说:“有啥好想的?就咱哥仨这身板,闭着眼都过。到时候进了部队,咱仨一个班,还跟小时候一样,打架都有人帮腔。”
“看了八百遍了,哥,”李诚满不在乎地扒拉着豆腐脑,“身高体重,咱仨都标准得跟教科书似的。视力,全员五点零。没纹身没案底,还有啥?”
“哥,都过去那么多年了,”李峰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,“恢复得挺好的,平时打球、干活,一点儿不影响……”
李峰的嘴唇动了动,最后还是在两个哥哥的注视下,不情愿地撸起了右手的袖子。
在他的手肘关节处,一道白色的、微微凸起的疤痕清晰地躺在那里,像一条趴在麦色皮肤上的蜈蚣。
“规定上写得清清楚楚,”李浩的声音很平,听不出情绪,“关节处疤痕,长度超过三厘米,不合格。”
李诚凑过去看了看,挠了挠头,也泄了气:“我靠,这规定也太他妈死板了。这不耽误扛枪,也不耽误揍人啊!”
李峰的头埋得更低了,勺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搅动着,好好的豆腐脑被他搅成了一团浆糊。
他什么都没说,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失望和沮丧,让整个屋子的气压都低了下来。
听着爷爷在战场上的故事,穿着不合身的大军帽在院子里冲锋陷阵,是他们童年最鲜活的记忆。
“不吃了。”李峰猛地推开碗,站起身,一言不发地走回了他们三个人那间狭小的卧室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李诚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又看了看大哥,嘴里骂骂咧咧:“这叫什么事儿啊!……”
他静静地坐在那里,目光落在李峰没吃完的那碗豆腐脑上,眼神深邃,像是在计算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。
过了很久,久到李诚以为他也要回房时,李浩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水里。
李峰已经哭过了,眼圈红红的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哥,要不算了吧。你们俩去,我……我明年再想办法。”
“想什么办法?这疤还能没了不成?”李诚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“你别说丧气话。”
“那怎么办?总不能……”李峰没说下去,但他知道大哥叫他们过来,肯定不是为了安慰他。
李浩摊开一张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,上面用圆珠笔画着一个简易的平面图,是他凭记忆画出来的征兵体检中心的布局。
“我下午去体检中心外面转了一圈,”李浩用笔尖在图上点着,“体检是流水线作业,人多,医生护士都忙得跟打仗一样,他们没时间去仔细分辨谁是谁。”
他顿了顿,抬起头,目光在两个弟弟脸上一一扫过,然后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计划:
“外科检查是关键,”李浩的笔尖在图上一个标着“外科”的方框上重重地画了个圈,“轮到峰子的时候,你,阿诚,你代替他进去。”
“哥,这……这是作弊啊!被发现了怎么办?”李峰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这可不是考试抄答案,这是征兵!被抓到,我们三个都完了!”
“所以不能被发现。”李浩的语气冷静得可怕,“我研究过流程。领了体检表和手环,每个科室门口都有护士核对照片和编号,但他们看的都是表上的照片,而我们三个的照片,是一样的。他们唯一能区分我们的,就是手环上的编号。”
“我们报名是连着的,编号肯定也挨着。假设峰子是七十九号,阿诚是八十号。轮到七十九号进外科的时候,你们俩找个没人的角落,把手环和上衣换一下。阿诚的身体没问题,进去肯定合格。等他出来,你们再换回来。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李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他被这个计划的冒险性刺激得有些兴奋,但理智又告诉他这太危险了。
“我观察过了,楼梯间是死角。而且到时候人山人海,都顾着自己那一摊事,谁有空注意我们?只要我们动作快,几秒钟的事。”李浩的语气不容置疑,他已经把所有可能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“这是唯一能让峰子过关的办法。也是唯一能让我们三个一起走的办法。”
李峰看着大哥坚定的眼神,又看看二哥脸上犹豫但已经开始动摇的表情,心里的天平开始剧烈地倾斜。
那个遥不可及的军营梦,似乎又被大哥用一双强有力的手,重新拉回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怕什么!”李诚像是下定了决心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震得台灯都晃了晃,“干了!不就是换个手环吗?有什么大不了的!咱仨长得一模一样,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机会!峰子,你不是天天把爷爷挂嘴边吗?要是爷爷知道你因为一道疤就怂了,非得气得从相框里跳出来不可!”
李浩看着两个弟弟达成了一致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只是将那张画着草图的纸,默默地对折,再对折,揣进了口袋。
夜色中,这个由亲情和梦想催生出的疯狂计划,就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,正式成型。
晚饭桌上,母亲王秀兰一个劲儿地给三兄弟夹菜,嘴里念叨着:“多吃点,多吃点,明天要抽血,别给饿晕了。妈给你们炖了排骨汤,补补身子。”
父亲则少有地拿出了瓶白酒,给自己倒了一杯,又给三个儿子面前的杯子都倒了浅浅的一层。
“明天就上‘战场’了,今天提前给你们壮行。爸没多大本事,就希望你们到了部队,好好干,别给咱老李家丢人。”
“咋了?一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?”喝了口酒,皱起了眉,“紧张了?”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李浩先开了口,他的声音还算镇定,“就是有点激动,睡不着。”
“激动是好事,说明你们真想去。”满意地点点头,目光转向最疼爱的三儿子,“峰子,你呢?平时话最多,今天怎么哑巴了?”
他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爸,我也激动。我……我就是想,万一……万一我没过怎么办?”
“胡说八道!”眼睛一瞪,“你不过谁过?你们哥仨,就你小子身体底子最好,从小就没生过什么大病。放心,肯定过!”
父亲这句充满信心的“肯定”,让李峰的脸瞬间涨红,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。
他知道,父亲口中那个“身体最好”的自己,其实是他们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有“硬伤”的。
“爸,我们肯定都能过。”李诚赶紧打圆场,他举起杯子,“来,爸,我们敬你一杯。谢谢你和妈把我们养这么大。”
“明天体检要脱衣服,穿新的,干净,给医生留个好印象。”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,又挨个摸了摸儿子们的头,“去了部队,就是大人了,要互相照顾,知道吗?”
“现在说这些没用了。”李浩的声音从上铺传来,冷硬而坚定,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明天,按计划行事,不许多想。”
李诚翻了个身,面对着墙壁,闷声闷气地说:“峰子,你别想了。就当是演一场戏,演完了,咱仨就能穿着军装,一起回家给爸妈看。多威风。”
他闭上眼,眼前却不断浮现出父亲期待的脸,母亲温柔的叮嘱,还有那张挂在墙上的、爷爷穿着军装的黑白照片。
带着这份沉重而决绝的心情,三兄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,等待着那场决定他们命运的“审判”的到来。
征兵体检中心的大门,像一张巨兽的嘴,不断吞吐着来自城市各个角落的、怀揣着军旅梦的年轻人们。
嘈杂的人声、广播里不断重复的注意事项、工作人员的吆喝声,交织成一首紧张而混乱的交响曲。
“记住,外科检查的时候,阿诚和峰子换。轮到七十九号,峰子进去。轮到八十号,阿诚代替峰子进去。”李浩压低声音,快速地又重复了一遍计划。
负责检查的医生是个年轻的姑娘,看到他们三个一模一样的脸,还笑着打趣了一句:“哟,三胞胎啊?都来当兵,好样的!”
冰冷的针头刺进血管,李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,那道疤痕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一上午的时间,他们像在闯关一样,小心翼翼地通过了内科、耳鼻喉科、口腔科等一系列检查。
体检中心的人实在太多了,医生和护士们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,机械地重复着检查、签字、盖章的动作。
他们发现,大哥的判断是对的,在这种高度流程化的环境里,个体的差异被无限缩小,他们就像三个代码相似的程序,只要不出错,就能顺利运行下去。
在B超室门口排队时,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:“七十九号!李诚!七十九号在不在?”
那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,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,皱眉道:“你是七十八号李浩,我叫七十九号李诚。”
“快点啊,过号了就排到最后去!”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挥挥手,继续喊下一个号码。
等人群的注意力被转移,李浩才松开李诚,低声说:“差点忘了,你现在是七十九号。我们的身份在今天,只认编号。”
这个小插曲像一记警钟,让他们意识到,这个骗局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,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滴水不漏。
“下午就是外科和心理测试了。”李浩放下饭盒,看着两个弟弟,“最关键的一步,要来了。”
“阿诚,峰子,”李浩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记住,待会儿进了外科那栋楼,你们俩就找机会去楼梯间。动作要快,换完手环和上衣,阿诚直接去排队,峰子你找个地方待着,等阿诚出来了,再换回来。”
走廊里挤满了等待的年轻人,他们有的焦躁地踱步,有的低声交谈,更多的是一脸肃穆,沉默不语。
李家三兄弟混在人群里,按照计划,大哥李浩走在最前面,李诚和李峰则坠在队伍的末尾。
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,李诚和李峰悄悄地退出了队伍,像两只狸猫一样,迅速闪进了旁边的楼梯间。
楼梯间里空无一人,只有他们的心跳声,在封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,咚咚咚,像是要擂破胸膛。
“我去了。”李诚穿上李峰的衣服,戴好七十九号手环,深吸一口气,推开楼梯间的门,重新汇入了人群。
他甚至能想象出二哥此刻正站在医生面前,脱掉上衣,露出光洁的、毫无瑕疵的身体。
但是,他又想起了大哥坚定的眼神,想起了父母的期盼,想起了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梦想。
“过了,”他压低声音,快速地说,“医生就简单看了看,问了几个问题,根本没发现。快,换回来!”
当李峰重新戴上属于自己的八十号手环时,他感觉那只小小的塑料圈子,重如千斤。
“该你了,峰子,”李诚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别紧张,你的外科检查已经‘合格’了。进去就走个过场。”
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,在楼梯间顶部的角落里,一个红色的、不起眼的指示灯,正安静地闪烁着。
出乎他意料的是,那医生什么都没说,只是低下头,在他的体检表上,盖下了一个鲜红的“合格”印章。
他做事一丝不苟,眼光毒辣,任何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的小伎俩,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他有他最后的习惯,那就是在一天工作结束后,亲自复核所有通过初审的应征青年数据。
他依次点开三人的体检报告,各项数据都堪称优秀,所有科室的检查结果都是“合格”。
但多年的职业习惯,让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平时很少有人会去看的选项——“系统流程日志”。
每个应征青年手上的电子手环,在进入不同科舍门口的感应器上“滴”一下时,系统就会自动记录下检查的开始和结束时间。